雪纯

霍道夫与腊排骨

        吴邪曾问我，“如果你可以为了一个目标活三十年，那么当这个目标完成以后，你又会为什么而活呢？”

我当时说，“不劳你费心了。”

吴邪听了没再说什么，端起杯子喝茶，眼尾的一抹自嘲和疲惫，氤氲在铁壶烧开后蒸出的水汽里，看不真切，但我心里明白。

我拿起铁壶添水，茶香隐隐浮动，两相无言。

我真正开始思考这个问题，是在清洗完汪家后。

清洗后的九门是一盘散沙，支离破碎。霍家也早就只是一棵被掏空的大树，徒有其表而已。

接管锦上珠的生意对我而言弊大于利。毕竟锦上珠的生意要倚靠和解家的合作。就算霍秀秀离开了九门协会，解雨臣也只会扶持霍秀秀。任何其他人掌管锦上珠，只会有一个叫解雨臣的敌人。

我这么多年一心想要得到的东西，不过如此。

有一次抢了笔锦上珠的小生意，解雨臣缠得我不可开交，忙得鸡飞狗跳的时候，吴邪打电话过来了。

“霍老板啊，最近怎么样啊？”一开口就明显是闲散惯了的语气。

「有话直说」

“嗨，我不是忙嘛！你看我这最近，收腊排骨，太忙了，关键是忙得还一团乱。您管理有方啊，业务扩展那么快都紧紧有条的，我得打电话请教请教啊。”

住在那破地方，消息倒是快，看来是霍秀秀去告过状了。

「一方水土一方事儿，我也没收过腊排骨，给不了建议。」

“霍老板这就太谦虚了，你看你这生意抢的多顺手啊，业务不同也上手这么快，什么能难倒你啊?”

「听不懂你说什么。」

   看来是真闲的没事了，拐弯抹角的本事见长。

“霍道夫，这些年若要论势力，能出你左右的没有几个了。但你这么拼又是为了什么呢？”

「为了不去收腊排骨。」

“收排骨挺好的。我折腾了这么些年了，还是收排骨的日子过得最舒服。你也是，你也总得谈谈恋爱，吃吃宵夜，结婚生子，体会体会生活不是?”

「与其操心我，不如去管管你的腊排骨」

“排骨哪儿有霍老板重要啊，我这不是陪霍老板规划人生呢嘛。”

……

最终看在吴邪的面子上，我勉强放了霍秀秀一马。

我也没有完全想明白，我接下去要为什么而活，但我想去杭州看一看。

看一看吴邪长大的地方，走一走他一步步走来的路。